作者 八爪 编辑 王秀华

　　(一)

　　孔笛师弟给我发了微信，内容是一个定位——蒙垟小区。随后他附上留言：今天这里唱戏。我答：“知道知道，雅山附近。”师弟随后来个笑脸表情。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在公交车上知道的。那天，我早上三、四节课上完，坐003路回平阳，在西洋路站头上来四位老人，就坐在我周围。我问：“老司伯，走看戏，还是听词啊！”他答：“看戏，在雅山！”

　　“是什么班啊？”

　　“是金华一个婺剧班。”

　　“有几天啊？”

　　“该日是头日，听讲做三日。”

　　(二)

　　正月元宵到二月二“龙抬头”这段时间，各地物资交流会(俗称“会市”)很频繁。前段时间是郑楼，下来是榆垟。会市时间基本固定：瞿溪二月初一、上塘二月十二，钱仓是清明节，腾蛟是八月初七……会市期间一般都有社戏演出，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有些地方甚至请两个戏班打对台，热闹异常。

　　003路车上一位老者把“抖音”打开给我看，是一份温州各地会市时间表，一年从头到尾，几乎每半个月就有。民间戏曲观众以老年人为主。他们更愿意用传统口头交流以及群聚方式来获取信息，而不是打电话、发微信。工作日时，我每天早上6点前要经过平瑞路的四角亭(歇脚亭)。亭里早早聚集了不少老者，他们在互相交流演出信息，以便安排出行。“今日哪宕做戏啊！”“哪宕哪宕”。

　　问戏，就是喜欢这样随意自然的方式。

　　(三)

　　坐公交出行的老年群体中，也分“帮派”：这拨爱看戏，凑一块；那拨听鼓词，坐一囤。也有帮，也有派。看戏的瞧不起听词的，说他们是去吃白食(鼓词演出常供应免费午餐，或者下午小点心)；听词的看不起看戏的，说他们是去认亲女儿(不少戏迷认了戏班旦角做干女儿)。其实啊！大家都是热爱家乡，热爱艺术。

　　近年来，平阳城市公交系统日趋完善，几乎每个乡镇都有公交到达。社戏演出一般从中午开始，老年人坐车有福利，因此他们也愿意到处跑，看看戏，听听词，反正没事。真正辛苦的是那些早上蹲菜场、下午站校门口接送孙子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们。所以说，农村的老人幸福，天天出去玩；城底的佬佬辛苦，还要领孙。

　　年轻家长读到此处可以开始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