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健 编辑 王秀华
记忆中那些关于书的碎片,让我想起明代于谦的诗句,“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我的老家是一个离县城50里的小村。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温饱还没保证的年月,不知不觉中,我对书产生了极度的渴望。
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在村里一位教师家里看到一本《红楼梦》,便哀求着借阅。回到家后,我偷偷地看,半懂不懂地看,遇到不认识的字句就跳过去。第二天放学回家,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床头找那本书。书不见了,我急忙问了父母,才知道书被本村小队长拿走了。小队长也是爱看书的人,而且他坚持那是他家的书。父母亲碍于情面,又怕干部,没有拒绝。那个晚上,我在小队长家里待到很晚。天气很冷,外边很黑。因为自己的胆怯,书还是没有要回来。借了书不能还,这成了横在我面前的一道“坎”,至今迈不过去。那时,我心里的委屈、无奈无处述说。
我小学、初中都是在乡村学校就读的。也许因为我好学,老师们很看重,推荐我到镇上参加比赛。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我们三五个同学步行回家。我脱口而出:“边走边聊,不觉已是暮色苍茫。”同学们纷纷称赞我的文采。不久,比赛的结果出来了,我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获得二等奖的。奖品是一个色彩鲜艳的搪瓷盆,上面写着红色的字,“新华书店颁奖1980.5”。我第一次与奖结缘,虽没有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书,但还是兴奋了很久。
读初中后,我对书的渴望越来越强烈。那时,二哥已经读高中,而且还当上了班长、学生会干部。每周回家与二哥的交流,既满足了我对外边世界的好奇,又为我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口。二哥常常给我带回各种书籍,特别是暑假,一次带回一捆书(我至今记得那本精致的《世界地图册》)。那些书,一部分是二哥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一部分是他省吃俭用买来的。渐渐地,随着看的书越来越多,买书成了我的强烈愿望,成了我不敢示人的心事。
初中毕业考后,等录取通知的那段时间里,我跟着家人第一次进城,到人民医院验光配眼镜。城里的车水马龙让我目不暇接。从人民医院出来,七拐八拐,我找到了新华书店。抬头看,“新华书店”几个字真是气派。走进新华书店后,我还是被震惊了——高高的柜台后面,一排排书整齐地摆放着。我极力踮脚,往里面看。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书上,熠熠生辉。最后,我选了《聊斋志异》(上下两册),价格大概是2元。付了钱,工作人员还认真地为我盖了书戳。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花钱买到的课外书。在这之前,我的同学泽东花了十多元买过一套北京海淀区编写的数理化课外书,他因此成了学校的明星。
上大学后,我可以阅读的书很多。我那时最爱看的是文史哲美学之类的书刊。已经工作的二哥资助我报名参加了中国散文诗创作班函授学习。写作,成了我的最大爱好。因为我爱好文学,在报刊上发表过小说、散文诗等,老师有时也愿意把他们的书借给我看。在学校举办的一次征文比赛中,我获了奖。记得颁奖是在教学楼前进行的,我们席地而坐。我的奖品是十几本书,其中一套唐弢主编的文学史我很喜欢。如今这套书还放在老家的书柜里,虽然积满灰尘,我早已不再阅读,但关于它的来历我记忆犹新。
阅读,早已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购书、藏书、写作,我乐此不疲。
我家离书店很近,我时常在晚上散步时转到书店,翻翻书,闻闻书香,遇到喜欢的就买几本。朋友们知道我爱看书,常常让我推荐书目。我会把最新、最值得读的书推荐给他们,有时也会买来相赠。
随着微信的普及,我建起了阅读群,朋友们线上分享,线下交流。我的小书屋成了朋友聚会的地方。有书相伴,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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