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穆山 编辑 王秀华
来过几次西湾了,每次都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感受。
一个人来西湾,是为了赴一场约定。立在崖壁,任凭海风迎面击来,也自岿然不动。目极千里,等故人泛舟而来。没有马达的轰鸣声,亦无溪湖中摇船的欸乃。慢慢地,海面上现出一叶扁舟,以及驭舟人的那一袭白袍。你立于舟前,踏浪前行。及岸,择一水上排档,温一壶烧酒,点一盘盐水花生,外加几盘诸如茼蒿、芥蓝、蒜苗之类的青菜,便对饮达旦。满桌的素淡让我一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你从岛上来,并非来寻我,寻的应是这一席绿意吧!酒入愁肠,一曲《金枝曲》便从你口中唱出:落霞孤鹜,空里流芳,故人难忘……大有人世沧桑之感。此时,月从灰云中探出了头,洒下片片白光。脚下的涛声也渐起,在曲律中涤荡着岩石。你酣醉时,与当年从师时一个模样。你说了岛上的落日飞花、雾中流萤、渔中灯火,看来你隐遁之意已深。次日天明,询问得知,你已归去。桌上留有一光鲜亮丽的螺贝,上面刻着“无涯”的字样,力道轻弱得似微风拂过的影子。再次立在崖上,粲然的朝霞,像染着的一块布匹,席卷我的全身。这一刻的感受,竟如佛陀一般的空明。天际无涯,孤帆无影,想必你已登岛了吧。我从崖上下来,带着朝霞的温暖。
与家人来西湾,来寻一处难得的温馨。松软的沙滩上,留下妻子与孩子的串串脚印。海浪扑来,深浅不一的脚印便随海水一同隐没。小女儿说:“爸爸,快看,脚印没了。”大女儿跟了一句:“爸爸,这就是所说的有痕亦无痕吧!”妻在一旁笑着说:“懂得还真不少。”我随即补了一句:“也可理解为无痕亦有痕。”大女儿不解,满脸困惑。我说,这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与泰戈尔的诗相似:“天空没留下我的影子,但我已飞过。”她说:“懂了。”便逐浪而去。几只海鸥在孩子们头上盘旋,与“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心境不同,此时,于我这里是热闹的。我为妻儿拍照,打伞,准备餐饭,做忠实的勤务员。西湾的渔家乐美食因其味道鲜美而吸引着天下来客。排挡多直面大海,视野开阔,让人心旷神怡。餐中,好客的店主大多会前来敬酒,顺便介绍起这里的美食和美景来,就又不得多喝了几杯。丝丝海风吹来,脚下的木板似在海中起伏着,确觉略有些酩酊了。孩子们饭后又冲到了沙滩上玩耍,我和妻凭栏远眺着她们。在这爱的港湾,总会让人陶醉在亲情的蜜语里。
与文友来西湾,观赏的意味更浓一些。海上观景栈道,一时游人如织,只得三三两两为一组,向灯塔方向挪移。铁质栏杆的栈道,踩上去蹬蹬有声。时有小孩子不顾迎面而来的海风,跳跃着跑向前去,抛出铜铃般的笑语。栈道连接着堤坝,坝里坝外两个迥异的世界。坝外是一片无垠的海,及几处肉眼可见的孤岛。坝内远处是海西工业区的主战场,一片如火如荼的建设景象。近处则是填海留下的大片沼泽,这里成了小动物们的天地。无数的小蟹聚集于此,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圆圆的小洞,安了家。及至灯塔,就要放慢脚步,等上面的游人下来,下面的才可以再上去。矗立于海上的美景,使这里成了游客拍照的打卡地。从灯塔下来,择一渔村而入,便可一览西湾渔村的海洋文化与生活方式。挟带着神奇力量的古老水碓、藏匿着渐远生活的悠远古道、弥漫着文艺气息和渔村风情的灵动彩绘以及布满详实陈列物品的展馆……这些无不在诉说着西湾人民与海洋共生的情感。作别西湾时,文友们仍透过车窗频频回望,舍不得离开。
关于西湾,还有太多写不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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